碳交易從確定試點至今已歷經五年,但至今它的熱度仍未褪去。
2017年,我國將啟動全國碳市場,隨著這一時間點的臨近,我國對于全國碳市場的具體安排也悉數出爐。在我國正式啟動全國碳交易市場的首年,所有參與全國碳交易的企業名單將確定,這些企業的歷史排放數據都將得到第三方核查,而且在這一年中,我國將完成對碳排放權配額的發放,基本具備交易條件的地區可以開始交易。
事實上,自2011年我國確定7個碳交易試點、進入碳交易元年起,不少人才開始對這個陌生的詞匯有了模糊的印象。隨著北京、深圳等試點城市接連鳴鑼啟動交易,中央在各項政策、表態中愈發頻繁提及碳排放權交易,各界對于碳排放權交易也逐漸熟悉了起來,呼吁建立全國統一碳市場的呼聲越來越響亮。7個碳交易試點碳排放交易總量已占當地碳排放總量的40%以上,高耗能產業基本都被涵蓋其中,各地實施交易后,碳排放降幅比同類非試點地區明顯增加。
基于此,業界普遍認為,2020年后我國納入碳交易的行業、企業范圍將進一步擴大,根據測算,未來我國碳市場的年交易量大約將達到30億——40億噸。這意味著全國市場啟動后,我國將形成世界大的碳排放權交易市場,并且體量還將繼續增加。然而隨著市場規模的日漸擴容,碳交易卻并非迎來了真正意義上的“艷陽天”。
子行業納入或擴圍
1萬家控排企業,這是氣候司此前預測的全國碳市場納入企業數量。不過,截至3月底,21個省份和10家央企報送的控排企業名單只有4000家。“我們希望后能納入7000家企業。”國家發改委應對氣候變化司國內履約處副處長王庶介紹,有些地方政府提出,要增加全國碳市場覆蓋行業的范圍。
根據發改委的設計,全國碳市場初步覆蓋8大行業、18個子行業。其中,品類繁多的化工行業僅納入了乙烯、合成氨、電石、甲醇四類。“有些地方提出,化工和鋼鐵行業納入的子行業太少。我們也在考慮是否要增加產品,盡可能包括主要排放源。”王庶說。
已納入行業關心的還是配額分配問題。中央深改辦確定的2016年重點改革任務中也提到,要制定出臺碳排放權交易配額分配方案。全國碳市場已確定以基準法為主,歷史強度下降法為輔。前者是根據重點排放單位的實物產出量(活動水平)、所屬行業排放基準和調整系數來計算重點排放單位配額,后者根據實物產出量、歷史強度值、歷史強度下降率和調整系數四個系數來計算配額。
而在18個子行業中,熱電聯產、電網、銅冶煉、鋼鐵、紙漿制造、機制紙和紙板、機場7個子行業將采取歷史強度下降法,剩余11個子行業采取基準法。氣候司每周都會去全國各地的企業開展實地調研,希望4月底能完成輪調研。今年內將出臺配額分配方案,先在每個納入行業選取幾家試點企業開展配額試分配,而后完成所有企業的配額分配。
除了七個試點的交易平臺,全國碳市場將另建幾個交易平臺,終確立10家以內的交易平臺。“確保政府不過多干預市場,采取引導激勵政策提高市場交易活躍度,設計風險防控機制避免交易投機行為,是確立交易平臺的三個難點。”王庶說。
碳交易與碳稅的博弈
而就在幾年前,在人們對政策取向的認識相對模糊時,是關于究竟碳交易還是碳稅更有效果理論博弈的高潮期。顯然,在幾年后的中國,碳交易市場已先于碳稅做出了實際行動,進行試點示范,并計劃于2017年全面啟動全國碳市場。
此時此刻,再談及碳交易與碳稅的博弈,是否已經失去價值?被問及此,能源基金會(中國)低碳發展項目主任胡敏則態度堅定地說“不”,“這一爭議即便放到現在依然對于碳定價機制的推動和健全有著很重要的意義。碳交易的制度設計現在還并不健全,專家們的普遍觀點是碳交易市場僅僅覆蓋了50%—60%領域和行業內的配額,那么剩下的怎么辦?是堅持將碳交易市場設計成類似于‘碳稅’的單一機制?還是可以考慮采用與碳稅并行的混合模式?怎么征收?這些問題都值得考慮。”
實際上,就碳稅而言,碳稅稅率的設定好壞直接關系到這種機制的運作效果。“碳稅覆蓋范圍廣泛,不需要額外建立監督管理機制;價格穩定,從而使得企業能夠更好作出如何減少排放的決策。”國家發展改革委能源研究所研究員姜克雋雖然是碳稅政策的擁護者之一,但同時也直言單獨的碳稅會給企業帶來負擔。
而與之相對的是碳市場。價格不確定容易造成碳市場的風險。與碳稅相比,碳交易雖然并不會在時間給企業帶來沖擊,但是由于溫室氣體的排放總量一開始就被設定,因此每一單位的排放量的價格是波動的,完全由市場供需決定。
企業履約不積極現象仍存在
此外,所謂碳配額履約,是指控排配額企業經過第三方審查機構審核后,按實際年度排放指標完成配額清繳。由于企業不配合等原因,2014年,北京、廣東、天津推遲履約期,2015年,湖北、重慶、天津推遲履約期,2016年,北京、深圳等地仍有企業不履約。
目前,深圳、上海、北京、廣東、天津已進入或完成第三個履約期,湖北、重慶也已進入第二個履約期,履約情況逐年向好,但也暴露出一些問題。
6月22日,北京公布的上一年度未履約企業超過80家,其中包括北京婦產醫院、故宮博物院、國家電網公司等“大單位”。兩年前的2014年7月,北京也曾對百盛、世邦魏理仕等單位開出碳排放超標罰單,按照當時碳價3到5倍征收罰款,嚴重的一家企業面臨上百萬罰金。然而,從今年的未履約企業數量看,當年罰單的警示作用值得畫個問號。
在天津,一家化工廠2014年、2015連續兩年都未履約。2014年,該廠負責人曾介紹說,“不知道怎樣就被納入了碳排放管理”。2016年6月底,該負責人表示,雖然現在他愿意參加碳排放控制,但由于自己的廠子目前處于停產狀態,恐怕還是沒辦法履約。不過,幾天后的7月1日,天津市發改委發布的公告顯示,目前天津的109家企業100%履約。據《天津市碳排放權交易管理暫行辦法》,該文件并未規定處罰內容,上述化工廠的負責人也表示,兩年多來天津市發改委多次規勸,但沒有給他任何懲罰。
天津科技大學能源環境與綠色發展研究中心主任孫振清等多位專家表示,雖然各地都有相應的懲罰措施,但大多為政府文件,約束力相對較弱,一些企業拒不履約,此外,由于碳價較低,也有企業購買超排配額草草了事。
(參考資料:中國經濟導報、經濟參考報、北京商報、21世紀經濟報道)